第180章（2/3）

唇，不信任他，她还能信任谁呢？

她努力说服自己，然后躺了下往。闭上眼睛之前，却恍惚又看到了那日广场上的一排断头，鲜血飞溅，满地散乱。一连走了七日，才到了位于瑶省内的血葵河，大本营依山而建，屯兵二十万，远远看往，一片铁甲之色。

楚乔放弃西南镇府使的指挥权不是没有原因的，北朔一战之后，楚乔在燕北的名誉，直逼燕洵，部队中对她也多有褒奖之词，再加上她多年追随燕洵，战功赫赫，隐隐已是燕北的第二号人物。而西南镇府使，作为当年直接导致燕世城兵败的叛军，燕北国民对他们的情绪是极端复杂的，既有多年的怨恨，又有对他们守卫燕北的感谢，而这种情绪，是很可能被别人利用的。

西南镇府使对楚乔的虔诚天下皆知，一旦她持续统领这支队伍，燕洵就会丧失对西南镇府使的指挥权，这支队伍也会名副实在地成为她的私人军团。而这种事，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的，所以，她必须放弃军权，站在燕洵身边。这样，一旦有事，她就会有一个中立的地位，无论是对西南镇府使，还是对她自己，都是一件好事。

她的想法本是很妥当的，然而，在看到西南镇府使的新任主座的时候，她却顿时停住了，她的眉头越皱越紧，眼神凌厉如刀。着蓝色军装的年轻将领，淡笑有礼地看着她，然后静静说道：“楚大人，好久不见。”

“程将军，”楚乔眼力冰冷，冷笑一声，缓缓说道，“北朔一别，薛致远将军惨逝世，程将军随着夏安将军离往，我还认为，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将军的金面了，没想到本日在此重逢，真是令人不胜欣喜。”

程远微微一笑，淡然道：“人生何处不相逢，我与大人，也算是有缘了。”

楚乔冷哼一声，转身就往燕洵的大帐走往，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：“贺萧，看好队伍，我回来之前，不许任何人对西南镇府使指手画脚！”

“是！”贺萧大声地答复。

冷风吹在楚乔恼怒的脸上，薛将军，我终于可认为你报仇了！

燕洵又做了那个梦，汗水自额头涔涔而下，幽黑的眼眸静若深潭。外面阳光残暴，他伏在案几上，内衫的衣襟已经湿透。他伸出苗条的手端起茶杯，指甲修剪得很干净，指腹有多年练武留下的茧子，他用力地握着莹白的杯壁，手段却在微微地发抖着。

时隔多年，记忆像是早春三月淋了雨的湖面，远近的风景倒垂成影，含混不清。他一直认为，多年的帝都哑忍，早已让他学会了短暂地忘记。然而，永远只消一个梦，就足以让多日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。那些被他深深压在心底的记忆和画面，再一次狠狠地席卷而来，像是凌厉而尖锐的刀子，一刀刀剜在他的肌肤、骨髓上，不见血肉，誓不罢休。

梦里鲜血横流，父母亲人的眼睛冷冽地睁着，有殷红的液体自他们的眼眶中涌出，像是上好的葡萄酒。

这么多年，他认为他已经把持得很好了，然而当他踏上燕北大地的那一刻，那些蛰伏了多年的情绪，再一次喷薄而出，比如冬眠的毒蛇被惊扰，即便是闭着眼睛，也本能地知道该向哪里下口。这一刻，他终于明确，燕北并非他的救赎，而是他精力的大麻。

他定定地睁着双眼，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，呼吸渐渐安稳，却有浓浓的恨意从心间生出。嗜血的渴看在脑海中升腾，他急切地想要握住刀，挥出往，享受利刃进肉切骨的快感。

就在这时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，女子恼怒的声音尤其显得尖锐和凌厉，他的思绪陡然冷却安静下来。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，他喊了一声，随即，守门的侍卫就放她走了进来。

楚乔仍然穿着那件雪白的大裘，这段日子，她似乎长高了不少，盈盈地站在那里，已然是一个大姑娘了。

燕洵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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